栗子酱

究极无敌杂食,什么都吃,我踏马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

【Before Sunset】(FGO萨莫)

助攻鲸的旮旯底:

☆是那篇Before Sunrise的后续,神才与萨老师的维也纳故地约会……不,重游。




献给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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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发现萨列里故意躲着他。




不对,也说不上“发现”。自从复仇者来到迦勒底后,他其实一直有在避免两人接触。不仅仅是服从御主的要求,也有他的自我意志在里面。




原因很好理解: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攻击性,不如控制自己不要接近会激发攻击性的对象。




从那个萨列里落荒而逃的早晨算起,48小时过去了。莫扎特装作散步在迦勒底逛了好几圈,却始终找不到他想找到的气息。连下午茶时间对方竟然都不出现。




改行当Assassin了吗?莫扎特暗自抱怨道。




算了,实在不行让玛丽小姐帮忙把他揪出来。




…… …… ……




“以令咒之名,安东尼奥·萨列里,请您冷静下来停止攻击,跟莫扎特好好相处!”




恸哭外装瞬间从复仇者身上瓦解,他脱力般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抱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阿嘞~音乐家们请你们节约一点迦勒底的资源好吗?”达芬奇慢悠悠地从藤丸立香身后出现,“就算有圣杯的魔力支援,令咒一天也只能产生一枚,重要的战略工具请不要随意浪费,这是来自同样身为艺术家从者以及天才的我的忠告。”




“对不起,御主。我又任性了。”莫扎特回头道歉,语气丝毫没有要反省的意思,“相信我,我也真的只是想解决问题。为了不浪费你的’赠礼’,我想要再任性一次可以吗?”




“天呐,你还要干什么?御主你竟然还同意?”




【灵子转移准备,时间与现有空间同步,目的地:欧洲,维也纳】




被拖进转移筐体,萨列里尚未来得及思考即将发生什么。直到身处陌生中似乎又很熟悉的城市,他才如梦初醒般问道:“怎么回事?有麻烦了吗?御主呢?”




“她确实一起来了但是已经躲起来啦,放心吧不是突发事件。”莫扎特迎着阳光露出微笑,“是郊游(dating)哦~萨列里!我还特意换了便装!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确认过了令咒效果至少可以维持12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一边玩一边好好谈一谈。”




萨列里不置可否地环顾四周,维也纳,他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他在此地居住了50年,哪怕是她两百多年后的样子也十分容易辨认。




“可惜是突发旅行,没有做攻略。我们随便逛逛好啦~”莫扎特说着高兴地开始往前走,打算穿过身边的桥梁。同时迦勒底大概怕他们故地重游惨遭迷路,给他们发来地图与一些地点资料。




萨列里不得不跟上对方的脚步,当他来到与莫扎特肩并肩的位置,后者问他:“你觉得维也纳怎么样?”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咦?”




“我第一次见到约瑟夫二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问我的。”




“你怎么回答的?”莫扎特一脸好奇。




“不甚记得,跟完全回答不上来也没什么差别。”




“唉?难道那时候你不喜欢维也纳吗?”




“只是找不到词汇来形容。”




神才差点没憋住笑,他想起来在印象里直到他离世,萨列里的德语都依然听着很急人。所以他决定赶紧终止这个话题。




几只肥胖的鸽子懒懒散散从拐角走过,又忽然像被什么吸引了似的张翅起飞,莫扎特顺着它们的轨迹望去,视线所及之处是从十二世纪便伫立在城市最中心的斯蒂芬大教堂。




“往这边。”他跟着鸽子拐了弯,往教堂的方向走。萨列里依然安静地跟着他,看起来不打算提出自己的想法。




根据被圣杯赋予的现代知识,斯蒂芬教堂在二战时损毁严重,经过好几轮修复。不过真的站到拱顶之下时,莫扎特惊叹于这栋建筑现在看起来竟和他记忆中没太大区别。理论上萨列里应该对这里比他熟悉的多,毕竟这里的弥撒经常会用到宫廷乐队。




莫扎特像普通游人一样东张西望,在一个个附属礼拜堂间穿梭。直到他被异样的直觉所吸引,站在东北角的一座低调的小礼拜堂前,却发现这里不对公众开放。




“我们偷偷灵体化溜进去好吗?”他偏头凑近萨列里小声说道。但后者面露难色表示自己不想去。




“为什么啊!可是我很想看啊为什么偏偏是这里不对外开放?里面藏着什么?”




“什么也没有吧。喂!”




晚了,莫扎特已经溜进去了。萨列里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还是趁四下没有人注意他们的间隙也灵体化偷偷闯入。




由于没有游人,这一小片空间格外安静。阳光从高处的窗格里透进来,为地面染上圣神的光泽。




“难道真的什么也没有?”转了一圈后莫扎特失望地抱怨道,接着不死心地开始检索迦勒底资料包,几分钟后他一脸得意地抬手指向上方宣布成果:“有保密物品的哦,欧根亲王竟然就’埋葬’在穹顶里。我之前都不知道?




他看见萨列里深长地叹了口气,表情复杂,但显然对他的发现毫无兴趣。




“你还好吗?”




“阿马德乌斯……”




“嗯?”




“1791年12月6日,你的葬礼在这里举行的。”




“唉唉唉唉唉?!这样吗???”




惊呼过于大声,引来了工作人员前来巡查,他们不得不先溜出去再细说。穿墙来到室外站在草坪上,莫扎特看见眼萨列里一脸郁结,不得不安慰他一下。




“不好的回忆到此为止。死亡很久以前发生过,但已与我们无关。”




“不一样。”萨列里十分犹豫要不要说明,转念一想一旦让对方在意起来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那天葬礼仪式结束后我正打算离开,有人跑过来问我是不是心里高兴疯了。当时我还不明白,愤怒地反问你在说什么。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喂,你笑什么?”




“感谢你来了我的葬礼,也感谢你告诉我。”




“……你还是感谢御主的令咒吧。”




“好啦好啦~不要板着脸了我们去其他地方玩。”




随后莫扎特又开始乱跑,先冲进国家图书馆翻出几本音乐评论来看,然后又折返到内城区的街道上,窜进一家黑胶唱片店里随手买了两张碟:巴赫的勃兰登堡协奏曲与小约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合集。看见旅行介绍网站上说玛利亚特蕾莎广场有很好吃的热狗,头也不回地冲去寻找。




萨列里实在不喜欢热狗之类的东西,他对食物的要求更高,不像莫扎特总像挨饿过好几天般什么都往胃里塞。他找了家咖啡店买了杯热巧克力,略无语地看着莫扎特坐在一座纪念像的楼梯上啃热狗(广场长凳上都零星有人,他们都不想跟陌生人挤在一起)。




结果他啃到一半忽然有好事的游客跑过来劝阻,口吻严肃地教训道:“这位先生,你这样会影响别人跟纪念像合影,对伟大的灵魂也是一种不敬。”




“哦,对不起。”莫扎特一点也不想跟人起冲突。他站起来躲到一边,让出位置给他们架相机。看着一大家子人蹲在那儿合影,心想着这到底是谁伸头看了一眼,雕塑底座上那行金色的“MOZART”让他笑得当场滚倒在地上。




萨列里不得不把他捡起来拖走以免被谁误以为精神不正常。尽管他自己也差点把饮料打翻。




绕到霍夫堡宫那一侧后,莫扎特问萨列里,“啊对了,你要不要进去看一眼你曾经工作的地方?”




“不了。”




“那你要不要找点东西吃?”




这思维跨度也是服了,不过萨列里斟酌了一番,认为有个地方坐一会比继续像困兽一样乱晃明智。




为了防止有些人嫌弃食物不好吃,莫扎特特意选了家意大利餐厅,霸占掉露台的位置尽情享受春日正午的阳光。护栏边小花坛里的鸢尾花天真烂漫地开着,看起来有被悉心打理。若非不远处还有行人,这位Caster肯定会选择用魔力搞点配乐。




报出要桃红起泡当餐前酒,侍者很明显投出了怀疑的目光。




“为什么选通常女孩子才点的酒?”萨列里同样略感不解。然而对方的回答让他无言以对。




——“因为它足够甜啊。”




上一次这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已记不得是何时,莫扎特欢快地哼着小调,无意中察觉到萨列里的目光一直在躲闪却好几次扫过他右边颈侧。于是他伸手摸了一下,皮肤上传来一些微小而敏感的刺痛,不确定是某天晚上留下的后遗症尚未完全消失,还是早上被御主救下前对方抓着他脖子新造成的划痕。




“咳……还疼么?”




“有一点点怪怪的感觉。没事啦很快会复原的,要是有人亲亲的话应该会好得更快的。”




“……你还是去死更好。”




说完这句话后被莫扎特长久凝视,萨列里茫然又心虚地扭头望向别处,然而投向自己的视线久久没有终止的意思。




“阿马德乌斯你干什么?”




“唔,算是希冀一下未来。如果从此以往能像现在这样多好。你会十分毒舌地喊我去死,却不会真的把小刀扔向我。”




“我也不想的。”萨列里轻轻摇头,写入灵基的设定可没那么容易更改。




莫扎特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说到底若非有他英灵莫扎特也就不会有英灵萨列里。真正嫉恨他天分的人难道还少?这些人中的大多数懦弱到根本不敢提及,或提及了也像个笑话。所以他们借萨列里之名为自己内心阴暗的怨念寻找出口罢了。萨列里自身对他本不存在仇恨,这一切都是那些由衷想要他死的同僚和见不得他人优秀的好事者强加给他的。




一旦成为Avenger职阶,缠绕他的仇恨更难看到尽头。然而神才如莫扎特还是决意要抢救一下。让他一点一点夺回自己曾经无比珍视的东西:音乐,名誉,以及……




啊,差点忘了列在计划里的正事。




等萨列里顶着侍者更微妙的目光吃掉三份不同的餐后甜点,莫扎特阻止了他继续点咖啡的举动,说要去下一个目的地。




“天气这么好为什么不坐一会?”萨列里放下饮料单不满地皱眉。




“因为还有更好的远方!”




“……???”




拗不过一天至少能突发奇想10次的神才,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找到写着Bösendorfer标牌的店。




“为什么来琴行?”推门进去前萨列里小声问道。




“既然你也被召唤了,迦勒底同意我们再搬一台钢琴回去。”莫扎特一脸得意。




“我们?我可没提过这种分外请求。”




来不及进一步批评对方任性的时候别带上他,店员已经礼貌地问候他们并表示要试琴的话请随意,那是一位一头银发的老人,长年的工作经验让他轻而易举识别出演奏者的气质。




莫扎特表述完需求,跟随店员的指引在一架演奏级三角钢琴前坐下,又神神秘秘地用手势让萨列里凑过来,在他耳边说:“现在是新曲发布时间,灵感来自于被你追杀的日日夜夜,名字么……嗯,叫’救命啊我要死了变奏曲’好了。”




起初萨列里站在一边几近忍无可忍地摇头。但莫扎特开始演奏后他便很认真地倾听。那是一首调皮而诙谐的曲子,用了不少狡猾的装饰音。开头的段落用变速表现焦虑,接着是音符密集的紧急逃跑阶段,末尾则逐渐舒缓下来趋于平静。




虽然惨遭揶揄,萨列里还是由衷露出笑容,赞美这是一段绝妙的作品。




莫扎特在他的掌声中站起来绕到一边,对他做了个“有请”的手势并表示轮到你了。




“你想听什么?”




“嗯……我没能听到的那首小星星吧。”




“为什么我也要演奏你的作品啊……”




话虽如此,萨列里还是摘下手套搭上琴键,完整弹奏了小星星变奏曲的13个段落。




“这下你满意了?”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音消散后,他回头问道。




“何止满意,成为英灵后最高兴的一天。高兴到仿佛连讲一百个黄段子。”




“啧,阿马德乌斯!”




“啊!千万不许告诉玛丽小姐!”




又尝试了几种型号选定了最喜欢的一款钢琴,莫扎特欢快的表示以后就能玩二重奏了。趴在前台把账单签给迦勒底的隐秘账户并填好一个将来可用来做灵子转移的隐秘地址。莫扎特在签字时差点手抖写出真名,他赶紧在Wolfgang后面瞎编一个姓。




“所以那是您的外号吗?”店员温和地冲他笑了笑,指的应该是萨列里前面对他的称呼,“十分称您的琴技。你们一定是隐者吧?以这种级别的水准没在音乐厅看到过你们的身影太奇怪了。”




“算是吧。”莫扎特放下笔,“说起音乐厅,最近有什么演出吗?”




“今晚就有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演出,曲目是《费加罗的婚礼》,如果您需要票的话我可以为您弄到。”






“啊!那就麻烦您了。”




走出琴行面对下午更热情的阳光,莫扎特表示需要冰激凌。这一次萨列里没有反对,跟他一起跑到公园边上的摊位买了两支香草冰激凌。靠在一个小观景台上默默摄取糖分,他觉得身边望着远方的神才有些心不在焉。果然过了大概一分钟,莫扎特唐突地问他:




“我可不可以咨询一下,活到逐渐老去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会慢慢对世界厌倦吗?明知行将就木也会对死亡恐惧吗?”




萨列里愣住了,他要怎么向一个人生于青年期戛然而止的人解释?更糟糕的是当他开始思索,涌向内心的根本不是逻辑分析的结果而是极其浑浊的负面情绪。




赶在失控之前,他简短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怎样描述,对我而言那是个逐渐沉淀又逐渐失去的过程。以至于最终的死亡可谓救赎与解脱。”




萨列里的口吻让莫扎特懊恼又问了蠢问题——他在后半生里几乎失去了一切,不管是对音乐的灵感还是皇帝的庇护,以及更重要的:名誉、信任与尊重。失去前两者时他退而改写整理之前的作品并投身教学事业,却对后者无能为力。莫扎特对此真的愤懑且不可理解:为什么人们会觉得一个耐心教导那么多优秀后辈的,把一生都献祭给音乐之神的人,是会因嫉妒毒杀同僚的恶人?如果那样的话,贝多芬、舒伯特、李斯特等一切后世流传的名字,也应该早就不复存在了。至于死亡……他听过萨列里写给自己葬礼的安魂曲,也知道他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刻,都在企图澄清。然而那些自白都反过来被扭曲成颠倒黑白的指控。




此时御主通过迦勒底的通讯绕了一圈给他发来了夜晚演出的电子票。看着标题上的La nozze di Figaro莫扎特的心情更复杂了,若没有萨列里极力争取,他这部后来最受欢迎的歌剧还不知要过多久才能解禁。




抬头望向萨列里背对阳光蒙上阴翕的侧脸,莫扎特欲言又止。好在对方啃冰激凌脆筒的动作提供了新灵感。




“你冰激凌吃脸上了耶~”




“喂!你想死吗?”




被像小狗一样舔了舔脸颊,萨列里惊得往边上跳开一大步。对方还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让他狂飙的心跳更难以平息了。




“能不能不要拿你泡妞的手段对付我?”




“萨列里,想想你前天晚上都干过些什么我亲你一下怎么了?”




“……那不一样,不是我的自我意志能控制的。”




“所以说如果你的自我意志能控制的话你不想上我吗?”




“不是的,不对,没有什么是不是……”




越描越黑了。紧接着是一阵沉默,莫扎特正头疼要怎么收场,在他快忍不住笑出声之前,身边幽幽飘来一句:反正下不为例。




真是的,动不动就习惯性摆出教师长辈的架子,明明比他大不了几岁。




不过好可爱啊。




白天的剩余时间用博物馆和美术馆打发掉,直到迷人的夜色终于降临,两位音乐家混在观众人群中进入国家歌剧院。




“其实我们可以不用买票。”从主入口的大理石石阶往上爬时莫扎特小声说道,“偷偷飘在上空听说不定有奇妙的混音效果。”




“也许吧。”萨列里随口附和,并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




在二楼的隔间里坐定,莫扎特打开宣传册打算了解一下这个世界顶级的交响乐团。兀自研究了一会,他凑过去打算跟萨列里稍许讨论一下,结果后者神经质地往边上挪开了一段距离。




“你怎么回事啊!”看着对方受惊猫咪般的眼神莫扎特简直要被气笑。




“我还想问你呢。”




交响乐队开始入场,观众惯例持续鼓掌到所有成员就坐。于是莫扎特的下一句发问被掌声淹没,但他确定该听见的能人能够听见。




——“安东尼奥·萨列里,承认喜欢我就那么艰难吗?”




从他中了美杜莎魔眼似的反应来看,确实过于艰难,至少要他亲自口头表述几乎不可能。




序曲开头的弦乐响起,莫扎特以极小的幅度摇了摇头。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乐队的演奏所吸引,显然21世纪的演奏水平与乐器制作水平相较他生前的日子都有极大进步。使得乐队部分呈现的整体音色更和谐细节也更丰富。




他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笔端笔正坐着几乎一动不动的萨列里,后者的视线长久停留在指挥身上。莫扎特能猜到他在回想什么——那曾经是自己一直占据的位置。




每一幕的间隙,莫扎特都会扫视一圈周围的人。他们的神色与百年前的观众如出一辙,同样洋溢这赞美与幸福。作品依然被人们喜爱着固然令他高兴,却总有种这欢乐并不属于自己的错觉。




飘渺的思绪中,他想起曾对御主说的话:音乐是我生存的意义,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单论这一点对萨列里而言可能也差不多吧。




要讨论世间真正喜欢的东西或者人的话,他莫扎特是个不知知足与感恩,愚弄、浪费了许多人感情的人渣,未曾对任何人付出真心。兴许现在他的报应到了也说不定?




然而神明还是眷顾他的,转机在童仆凯鲁比诺唱起那首无数次被要求再唱一遍的咏叹调时出现了。




莫扎特略感意外地看见萨列里悄悄摘下左手上的手套,向邀请舞伴般向他伸出手。受宠若惊地搭上对方手心,萨列里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并稍许拉向自己,接着前倾身体低头浅吻了他的手背。




“唉……?”莫扎特发出愕然的浅小音节,皮肤上温和的触感如音符般优美,是远超他预期的插曲。萨列里已经把目光转回了舞台,但他仍隐秘而轻柔地抚摸着莫扎特的指尖。




那盘旋在剧院上空的唱词,被上天所恩宠的神才曾在谱曲时无比熟悉的唱词,于此刻他才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意义。




——【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爱情,请看它是否盘踞在我心灵,请看它是否盘踞在我心灵……】




直到全剧终了,萨列里才犹豫且似乎不怎么情愿地松开他的手,开始鼓掌。




“我需要更多赞赏!”




莫扎特任性地叫嚣着。毕竟之前人们可是会直接对着他喊Bravo的。




“如果只是想要我的称赞,要多少我都给你。”




萨列里终究还是扬起嘴角露出了微笑。




演出散场后,两位音乐家剩余的时间已然不多。达芬奇在联络中委婉地提醒他们说哈欠连天的御主需要回来休息。




他们决定迅速去多瑙河边上散一会步。夜色中的多瑙河被两岸的灯光所装点,有着极其华美的夜景。凡是在维也纳居住过的人没人不喜欢在河畔闲庭信步,只是生前他俩都没太多空闲时光,尤其在夜晚。




并肩顺着水流的方向行走,莫扎特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这座城市。他曾拥有的生命短暂,却在这里遇见了他想要遇见的一切。




清冷的夜风中,萨列里忽然中途停下脚步,望着远处一艘缓缓航行的游轮,用深沉的语调感叹道:“维也纳还是维也纳,可惜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了。”




“萨列里明明还是萨列里!”莫扎特严肃反驳,“有本事你明天早上咖啡不要加方糖。”




“比起糖,我更担心你会后悔。”复仇者显然不打算接茬,“明天早上,我依然是那只追杀你的怪物。”




“那又怎样?”




“你不要再靠过来了。”




萨列里回身在一只长凳上坐下,双手抱头把指节卡入自己的发丛。令咒的束缚力所剩无几,克制内心的杀戮冲动变得越来越困难。




听见迦勒底的联络语音中传来灵子转移准备的对话,莫扎特全然不顾御主可能就在附近更不管其他工作人员还在监测,冲到萨列里面前单膝跪在长凳上,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对上那双赤红的眼眸。




“萨列里!我早就说过了:我的名誉,我的曲子,我的痕迹,以及我的存在本身,你可以全部拿走!”




激烈的吻如雷雨般骤然落下,所有的怀旧、思念、痛苦、希冀都交叠在了一起。上一个共同度过的夜晚他们并未亲吻彼此,所以莫扎特决定把这只懦弱的怪物逼到角落里,不允许他再往黑暗深处逃避。




一个人若不正视自己的心意,是无法从过往的阴霾中解脱的。强烈、顽固如仇恨这样的情感,只能用与它截然对立却同样猛烈的存在来中和。




他以最深情的方式舔舐着对方的唇舌,希望他从中明白一个事实:他们的处境与心情,执念与渴求,通通都是一致的。




“阿马德乌斯……”




萨列里在呼吸的间隙低声呼唤对方的名字,而后者也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在灵子转移启动前的片刻时光里,那阴魂不散的杀意曾有所退缩。




…… …… ……




“我先回去了,晚安。”




顺利返回迦勒底,复仇者立马跟御主打了声招呼灵体化开溜。




莫扎特没有阻拦他,仅仅双手抱在胸前深长地叹了口气而已。




“所以你们解决问题了吗?”达芬奇毫不客气地补刀。




“还没有,但事实证明我的方案可行。”莫扎特自信地回答她,“现在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所以是什么方案?”一旁的不知是谁问道。




“我要他跟我结婚!你们能明白吗?就是字面意思。跟我结婚!”神才在一片受到惊吓的眼神中刻意把重点重复了一遍。




“这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吧?”藤丸立香看了眼手上刚刚恢复的令咒,挠了挠头皮。




“我不管,我会一直——爱德蒙借用一下你的台词:等待并心怀希望的。这次换我挣扎30年也可以。”




“你,你加油……”




“不要那么紧张嘛,御主。”莫扎特又如往常一样爽朗地笑了起来,“不用担心,你的令咒我下下个月再跟你预约,下次去哪里好呢?萨尔茨堡音乐节还是威尼斯?我得计划一下。要去休息了吗?那么晚安,我就去查查旅行攻略好啦~”他一路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路自言自语,“啊,不对。果然还是应该先重新写一首婚礼进行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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